目前,我国农村地区的能源供应非常低,农业生产和农民生活的总电力装机容量仅8000万千瓦,平均每户的供电容量仅仅在300瓦左右。这个数据还说明,占据我国人口一半的农村地区,电力装机容量不到全国的十分之一。而上海城市的户均供电容量达到了3千瓦,是农村地区的十倍。这就是巨大的城乡差别在能源供应上的体现。
中国的农村虽然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的改革开放中,引领了中国的改革,率先启动了中国的经济引擎,但之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扩大,农村在国民经济的地位和作用一直在下降。而在从现在开始的新的历史时期,中央政府已经将农村定为整个中国经济发展的内需新来源。也就是说,农村不仅要继续为国民经济发展提供粮食和食品保障,还要为中国经济的二次腾飞再次充当引擎的作用。
而要想使农村产生可观的内需,能源问题当然是首当其冲的问题。目前,当农村电气化的计划完成了对绝大部分农村地区的覆盖后,进一步的电力供应就因为投入产出不成比例而遇到了巨大的障碍。如此前所说,这些广阔的农村地区既是未来能源需求的源头地区,也是大量新增排放的潜在来源,而且,农村地区也是最容易被由排放造成的气候变化所伤害的地区。
换句话说,农村的能源面临两个巨大的挑战:
第一个挑战是,农村地域广懋,用电分散,如果采用过去的电力模式,输电线路的成本和投入将十分巨大,如果农村电价继续保持现在的优惠价格,电力的投入注定是无利可图,而且将面临巨大的亏损。如果是为了保障粮食供应,这样的农业生产用电价格倒贴还能够接受的话,那么,要为新农村的经济发展继续亏损下去,不是中央政府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能否承担得起的问题。
第二个挑战是,新农村和新城镇带来的农村地区的巨大能源需求,如果依然靠现有的能源结构来满足的话,那么,不仅中国的雾霾将毁灭整个中国,而且,石油的供应也将进一步紧张,并上升到影响国家安全的局面。试想一下,如果农村的灌溉等用电需求只能用柴油机来满足,而那不仅会加重大气污染,还要考虑柴油的运输和储存问题,而且,还会使得我国广大农村的电力供应直接与波斯湾石油市场的波动联系起来。
新能源在新时期农村的历史机遇
此前的文章中已经论述了所有的新能源都有一个能量密度和间歇性的问题,而这两个问题恰恰与农村的用电情况是吻合的。也就是说,在农村这两个弱点可能变成优势。也正因为如此,不少包括学者、经济学家和能源工作者都认为,可再生能源最适合在农村中进行利用。
实际上,无论是世界还是中国,风能、太阳能都是最早在农村或者偏远地区率先应用的。在光伏界现在的大佬中,如苗连生、高纪凡等,在21世纪初期,都有过在青藏高原或者内蒙大漠为牧民或者蒙古包安装光伏发电板和小型风机的经历。国外也是如此,亚利桑那州沙漠地区的太阳能住宅,冰岛的地热温室,安第斯山脉的高原上的风力农场,也是新能源最早应用的案例。
当然,这些当年的光伏拓荒者如今成了叱咤风云的光伏大佬后,当年那些在偏远地区进行新能源的推广的陈年旧事,虽然还会在喝茶时被不乏骄傲地提起,但却只是被当作“痛说革命家史”的噱头了。农户屋顶的小型光伏电站,早已与他们的宏伟发展目标相去甚远。他们现在只青睐一望无际的光伏地面电站或水面的渔光互补电站。
但是,最初的想法往往是最正确的想法。设法用可再生能源代替化石能源,为农村地区带来现代化的能源,正是今后几十年能源工作者的一个明确的使命。但是,我们要明确的一点是,这样做的目的,不是要实现所谓的“跨越式”能源革命,而恰恰是为了避开这种“跨越式”的能源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