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由韩国导演黄东赫执导的系列电视剧《鱿鱼游戏》上映后很快火爆全球。该剧讲述了数百名为生活所困的人为了456亿韩元的奖金参加6个生死逃杀游戏的故事。

经历过去十多年狂飙后，光伏行业产能过剩危机日益加剧。尤其过去两三年，这个新兴产业的发展一日千里，全球光伏新增装机量快速爆发，在不断刷新行业发展速度的同时，也吸引了大量资金“疯狂”涌入行业，头部企业不停扩产，新玩家则不断入局。

数据显示，至2023年底，光伏制造端的硅料、硅片、电池片、组件四个环节产能均超过900GW，而长江证券研究所的数据显示，2023年和2024年全球组件需求预测分别为525GW和645GW。

光伏进入过剩阶段业已成为行业共识。

最新的变化是，由于产能过剩危机日益加剧，市场参与者的脚步明显放缓，开始持更明显的观望趋势。

这或许预示着，身处其中的众多玩家们将不得不参与一场光伏界的“鱿鱼游戏”，“大逃杀”的场景或许已经上演。

在行业竞争减缓，平稳创变与共同进步成为可能的现在，身处游戏中的光伏企业该如何破局？支撑行业继续健康发展的破局支点何在？

01
“大逃杀”开启

在这场光伏”大逃杀“游戏中，多晶硅环节或将率先上演。

多晶硅环节是主产业链的最上游，具有化工属性。这化工属性有利有弊：硅料环节因此相较下游环节产能弹性更小，从历史来看周期性也相对更明显，在行业上行时毛利率上涨幅度最大，在行业下降时毛利率下降幅度一般也最大。

2011-2012年欧美双反叠加补贴退场，出口崩溃，多晶硅一度从行业盈利最多跌至行业亏损最多。2020-2022年光伏平价、中国双碳目标、俄乌冲突等标志性事件刺激光伏装机需求，硅料价格快速上涨，一度赚取了行业最多的利润。

从该逻辑出发，未来一两年硅料环节毛利或将低于其它环节。尤其是在这个前提下，多晶硅环节还会从2024年Q1开始持续成为过剩程度最大的环节。

不过，硅料环节的情形或许没有那么悲观。2011-2012年，硅料行业系因政策原因阶段性放缓，终端需求问题带来产业链价格调整下行，最终导致行业缩量价跌。

而当前该产业已开启的下行周期则是因为供给由于市场行情刺激带来产能大幅释放，供给端增幅远超需求增幅，带动产业链价格下行，行业放量价跌。

也就是说，硅料行业的最大危机，来自于增量供给的落地。

行业下行背景下，对新玩家来说，硅料环节的化工属性让它们在产能布局上望而却步：即便资金到位，项目落地依旧有不确定性；即便项目运转起来，产品的稳定性亦是挑战；再加上较高的技术工艺壁垒，且投资重，扩产周期长，爬坡难度高，成本曲线陡峭……

这些挑战使得许多规划产能未能如期落地。今年以来，合盛、宝丰、弘元等硅料新项目都出现不同程度延期。与此同时，9月行业内多个项目事故频发，影响了当月产量。

业内人士由此分析认为，2024年硅料行业真正能释放的产量还有较大不确定性。

另一方面，即便产能成功量产，成本控制则会成为第二个“拦路虎”。不同于其它环节单个项目投资规模小，进入门槛低，企业跨界相对容易，多晶硅环节头部企业集中，项目规模大，工艺难度高，企业之间的成本差异显著大于其它环节企业之间的成本差异。

这意味着，多晶硅环节的“大逃杀”正在开启。而在此过程中，第一个开始出清的将是过剩产能。

那么企业会何时退出市场？从经济学的角度来分析，当供过于求时，市场价格（P）持续下降。当P>ATC（平均总成本）时，企业可获利；当P=ATC=MC（边际成本）时， 市场处于均衡状态；当P<ATC时，企业亏损，但此时企业并不会停产；只有当P<CCU（现金成本），即企业已开始亏损现金， 企业才会选择退出市场。

与之相应的是，当不断有企业退出，供给慢慢小于需求时，市场价格会随之上升，存活下来的企业届时可获取超额收益。

由于多晶硅环节具有单体项目投资大，无法灵活调整稼动率等特点，对于企业资金实力要求更高，企业一旦陷入现金成本亏损，将造成相对其它环节企业更大的现金流压力。

此外，当前硅料环节新进入者面临的资金压力本身已经大于其它环节新进入者，因此当各环节严重过剩时，多晶硅环节的产能出清速度预期将快于其它环节，这将反过来提振硅料企业的盈利能力。

业内人士分析认为，硅料环节将通过首先打破局势出清过剩产能，成为整个光伏行业的破局点。

02
通关“密钥”

与“大逃杀”相对应的是，光伏产业的未来潜力巨大。据PVinfolink预测，预计2050年全球新增装机需求达1246-1491GW。

而据隆基绿能总裁李振国预测，到2030年，全球新增装机规模需达到每年1500GW-2000GW，并且需要持续30年才能真正对全球能源转型形成有效支撑。

不过，从2023年的年中报来看，当前光伏行业的现状是：头部企业“吃肉”，二线企业“喝汤”，三线企业（未上市，单一环节布局）甚至可能连汤都喝不上。

无论是资金、产能、技术、口碑，二三线企业都不具竞争力，这部分企业或将被淘汰出局。

以硅料龙头通威为例，根据明年的需求边际测算，高于现金成本4.2万元/吨生产成本的产能将相对危险（见下图）。如果考虑到通威N型硅料出货比例持续提升以及P型产品品质优势带来的销售溢价，其在行业出清情况下仍能维持至少0.5-1万元/吨的盈利。
相比而言，许多二三线硅料厂，将会因为扛不住亏损压力，只能停产检修。

这也意味着硅料市场最后将是龙头企业的战场，硅料五巨头——通威、协鑫、大全、新特、东方希望，都将采取措施维护自己的领先地位。

可以预见的是，今明两年多晶硅环节CR5集中度相对其它环节依然会遥遥领先。而在各环节均处于相对过剩的情况下，更高的集中度将带来更强的议价能力，同时带来更强的利润留存能力。

市占率领先前提下，头部企业将朝着两个方向落子：战略布局和成本压缩。而为了保证供应链的稳定性和实现产业链最大利润截留，部分龙头均采取“一体化”模式，实现向上游或者下游的延伸。

最新披露的数据显示，“一体化”的头部企业的影响力和优势正在凸显。通威和协鑫，前者是硅料环节中改良西门子法（棒状硅）的领军企业，后者则是硅烷流化床法（颗粒硅）的龙头。其中，通威在四个环节（硅料、硅片、电池、组件）及电站领域皆有布局，其电池片环节更是多年蝉联第一，而协鑫则专注于硅料、硅片及电站环节。

多晶硅还原方法的选择是龙头企业战略布局的重要一环，技术创新能力将直接影响后续的成本控制及质量提升。从成本来看，通威及协鑫是业界翘楚。

据了解，协鑫的颗粒硅生产成本主要取决于内胆更换时间及重新开产所需时间，其成本在3.5-5万元/吨中间波动，通威的成本则基本稳定在4万元左右。

不过，也有业内人士认为，若考虑到技术成熟度、 生产稳定性、出品质量等影响盈利保证的因素，颗粒硅技术还有较大进步空间。

尤其随着下游N型产品的继续渗透，下游客户对硅料质量要求越来越高，颗粒硅技术提升质量空间及生产稳定性迫在眉睫。

光伏行业“光”在何方？笔者坚信多晶硅就是答案。期待硅料环节打破僵局，带领行业穿越周期。 

原标题：光伏“大逃杀”开启，这场“鱿鱼游戏”谁能笑到最后？